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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接續著前篇短暫之時的思路寫出來的文。

  為了一句話寫出一篇文,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,而且最近又蹦出了一兩句話很想寫……覺得原罪文坑無止盡。

  最近一下忙Cos一下忙出門,最後趕著貼文就沒畫附圖了。

  然後,這次的文寫到有點混亂了,不過應該還算是夏娃亞當吧?

  注意左右是夏娃亞當不是亞當夏娃!但是沒車沒幹麻也就還好吧……

  那麼下面正文,夏娃亞當也不錯啊我想吃!!

 


 

  在方舟上,他溫柔地擁著他。

  亞當輕輕摸著夏娃頭上翹得明顯的頭髮,他從未如此待過這位弟弟,也沒仔細看過那張睡臉。自己睡著時看起來也是這樣嗎?

  只要入睡,多話浮躁之人也能散發出平和的氣質,不說話,盡是安穩地吐息。雖然以過去人類所定義的「夢」來看,機械生命體沒有夢境,但是在網路中建構一個小型的模擬世界,他們辦得到。

  亞當曾在現實中創造城鎮,夏娃則在只剩自己一人的網路中模擬出已然失去的寶物。

  冷淡,雙眼停住於書中書頁,視線永遠不會移往不遠的對桌。那就是夏娃眼中的「他」嗎?即使早一隻小不會得到對等的回應,他仍將每次互動視為一種幸福,滿足於任何一次遊玩。

  弟弟敬愛哥哥,哥哥友愛弟弟。人類認為這是理想的獸足之情,不過夏娃敬愛他,他何曾回以友愛?

  在那位Android來到城鎮之前,夏娃總是異想天開,任性不願著衣,令他一度猜想天真是否正為夏娃的本質。

  然而他錯了,看似單純如子的夏娃在失去亞當後不願切斷對哥哥的依賴,事實上他也無力切斷。現在想來,當時是否太自私了?

 

  亞當閉眼細想,他沉著冷靜,真的嗎?

  再言夏娃那份傻勁,雖然一氣之下帶著哥哥遺留下的那半網路殺向Android反抗營,其實他並不傻。

 

  抱有求知慾的機械生命體明白了憎惡,不過也無所謂了,他無需向手足展現任何仇恨。需要的,只是回應那位弟弟最單純、卻最執著的心願。

  什麼都不用,「他」在這就夠了。

 

  辛苦了,亞當輕捏他有點柔軟的嘴角,讓懷中沉睡的孩子好好休息。他聽見了,不要受傷、不要消失,當時藏在心底的請求現在也聽見了。這裡很安靜、只有兩個人,機械生命體與Android雙方皆已無互相仇視的理由。

  過了一段時間,他開始好奇夏娃醒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?會是高興抱著他?或許哭泣或許生氣,不知道,也不必猜測,一切屆時便知,「我就在這裡等,之後再玩。」

  聲音迴盪,至終消散。早已聽慣的聲音這次沒有回應,過去的數據流進腦海,化作人類稱為「回憶」的形式反覆提醒他,提醒他是否早已將夏娃對他的依賴視為理所當然。

  放眼望去,視野一如既往地平曠,人類曾經存在的證明如今只剩那些逐漸倒塌的建築,物是人非,沒有人類、沒有外星人,此處已成機械生命體的世界。

  夏娃喜歡什麼、重視什麼不必多說他都知道。然而獨自橫躺血泊的畫面,白色的身影、純白的髮色染上暗紅液體,看來是如此寂寞。

  Android摧毀了離線的他,最後卻也意外重組了失去數據的他們。目睹身為半身的另一人受到傷害就是這種感覺嗎?同時,亞當注意到一個圖騰。

  覆蓋在夏娃左臂上的色調,漆黑。

  亞當愣住了,左臂的紋身夏娃還保留著,在他死後更是珍惜,讓本該冰冷的黑色現在看來是這般溫暖,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
  最後他脫下手套,挪移指尖在線條上慢慢描繪複雜的圖案。

  感應零件傳來輕微的刺激,夏娃悄悄摸向臂上的手,下意識地認為哥哥回來了,氣息十分相像,卻很模糊。

  似近非近,他不敢肯定,不敢確認,害怕到頭來僅是場空,自己仍是孤身一人。

  畢竟是早已看清的事實——他帶不回那天離開長桌的哥哥,只帶得回一副眼鏡。

  亞當理解自身的死亡,或許還感到滿足,夏娃卻是跟著承受他的死。

  也已說服自己,他們唯一能再次相見的烏托邦並不存在。最後的容身之處不是曾經擁有哥哥的那張長桌,而是再次擁有哥哥的自我空間,即使虛假。

  儘管發覺低喃於耳邊的是誰的聲音,正呼喚著誰的名字,他依舊沒有回應,無視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告訴他該醒來了。

  如果那時能留住亞當,他何必畏縮在可悲的妄想中,又怎麼會被Android討伐,和哥哥一樣敗於刀下。他輸了那場戰鬥,不過贏了又有什麼影響?

  沒有影響,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戰鬥的理由,終究於事無補。

  說過的事,他不討厭戰鬥,唯獨不願哥哥受傷。雖然穿內褲很礙事,但仍能接受。對於一切,只乞求不要失去哥哥,若最後還是失去了呢?

  長桌對面的人沒有回來,夏娃堅持那張椅子屬於亞當,只有哥哥能坐,即使明白座位將永遠空缺。有時看到鏡子,他也會對著自己的面孔想像,若是換回了長髮,哥哥是否會再次出現於眼前?

  接受不到亞當的訊號後,夏娃開始強行擴張自己的控制範圍,覆蓋住曾由亞當掌握的另一半網路,但他失控了,引起部分機械生命體暴動,引來了Android的長刀。

  就算握有壓倒性的力量,最後仍不敵對方賭上一切駭入的決意,他的自我數據於戰鬥中被破解,失去一切機能,只能靜靜跪在地上聽著跛腳的步伐慢慢逼近。

  無法動彈、無法攻擊。視線自然地落在僅剩的左手,上面的紋身還在,不自覺開口喚道:「哥哥……」

  哥哥的遺物還在,他有好好……

 

  嚓。

 

 

  之後不知經過多久,意識莫名恢復了,記憶沒有缺漏,更久以前的回憶甚至變得十分鮮明,想在腦中那些亞當說過的話……「我在這裡等,之後再玩。」是回憶嗎?又或是來自他期盼卻不敢奢求的現實?

  如果聽見亞當要他醒來,即使明瞭會再次失去夢中的幸福,夏娃仍會照做,因為是哥哥的要求,就算那只是自己塑造出來的幻想。

  不過,他沒聽見呼喚,遲遲沒聽見呼喚。從左臂開始偶爾傳來輕柔的搔癢感,不是手套,反而像是指尖的觸感。過了許久,仍沒聽見呼喚。他幽幽出聲,很微弱的聲音。

  「好像要哥哥……回來。

  夢話?亞當被夏娃忽地發出的聲音愣著了,由於聲音太模糊且突然,他沒聽清楚,然而那聲「哥哥」卻是十分明顯。可能是個開心的夢,那麼和不讓他繼續快樂下去?

  話雖如此,心底也是希望夏娃能回到身邊,就算被說自私亦無所謂,曾以憎惡為寶的他豈會介意那種負面評價?所以,「我就在這裡了……醒來吧,夏娃。」

 

  方舟已毀,機械生命體的資料沒能發射至浩瀚宇宙,將再次於這片Android失去人類,機械生命體失去創造主的土地重新開始。

  敵對雙方各自失去了意義,將在未來幾近無限的時光中慢慢重拾寶物。樹上的蘋果落地,不久又再結出一顆紅亮果實,生生不息。

 

*

 

  方舟墜毀後沒多久,裡頭搭載的資料流出,紛紛還原出過往的意識。

  有的資料立刻充新將自己安裝在新機體上,四處尋找素材打扮外型;有的資料吸引了相似的同伴,它們比某個機械生命體更執著於「死」,因為信仰:有的資料自動聚集在一起,守護他們稱為「國王」的古老資料:有的資料離開陰暗的角落,想回到岸上尋找爸爸媽媽。

  而有份資料,被較早形成的另一份意識捧著,兩者看來是如此相似。

 

  夏娃沒在椅子上,反是不體面地一屁股佔滿了亞當前方的桌子,向哥哥描述他的記憶,說得很是愉快。

  當時回收的數據尚未重建完成,且原本龐大的自我數據因遭駭入而瓦解,重組的許多記憶都有缺漏,也十分虛幻。究竟有沒有確實發生過無從得知,但是夏娃很喜歡,因為那是一份亞當抱著他的記憶。

  那只是夢,別想太多,書看完了沒?蘋果吃了?內褲呢?而且不要很自然地把腳跨在他的肩膀上,畫面很難看。

  亞當嘮叨了一頓,然而效果也只以有讓夏娃把雙腳從肩膀挪開,轉移至膝蓋上。他皺眉,夏娃絕對聽得懂剛才所有字句,沒有理解困難或是誤解的理由。

  「夏娃,不要鬧。」他肯定夏娃的現狀與被破壞前一致,要穿內褲,要吃蘋果,以及做任何事都要顧及人類基本的羞恥心。這些夏娃應該不會忘了,只是現在不知怎地,彷彿只剩下「待在亞當身邊」這個習慣存在。

  換言之,任性?

  亞當朝他笑一笑,既然要耍性子,那麼付出些代價也不為過,「夏娃,我之前告訴過你為什麼要穿內褲?」

  露出跨部被視為問題行為,也可以換個說法,露出跨部會引起很多問題。就算亞當已有些微變化,但他對於夏娃依舊強勢,雖不要求任何細節都得依設想的狀況進行,但是,他想做什麼,由不得夏娃攔他。

  至於會引起什麼問題?

  人類是視覺動物,雙眼接收到的刺激會反應至大腦,對思維及判斷力造成影響,使人更輕易地感受到喜怒哀樂和恐懼,甚至也或許會因此顯露出平時壓抑住的慾望。

  對於模仿人類,亞當仔細且偏激,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模仿的影子,複雜如憎惡的感情令他興奮,卻始終不如死亡來得深刻。

  沉溺於憎惡的那段時間裡,亞當注意到人類總是互相鬥爭,又矛盾地彼此相愛。兩種不同面向的人心交融,萌生出以愛為名的佔有慾,情慾。

  情慾,是什麼感覺他不知道,即使曾經模仿過人類宣洩的行為,但粗糙的思考及心態讓當時一切僅像「侵犯」,沒有所謂的「情」。

  回首看來,夏娃總是接受他的想法,會好奇,但不反抗。忍受所有自私的要求,這些可以稱上是那些他找不到的「情」嗎?

  他們的關係,只有服從嗎?不,不只。但是其他的關係,請放下書本,讓視線好好地停在對面,找不到的東西,將從那張與自己相仿的容貌找到。

  所以。

  「哥哥,在看什麼?」不解為何亞當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上的紋身,他的寶物之一。

  亞當瞥了夏娃一眼,沒回答,並拉過因他而留下記號的那條左手,隔著手套在上來回撫摸,不時低首用鼻尖輕蹭,引起夏娃注意。

  這樣的感覺有點怪,但很親暱,一時不太習慣,回想過去發生的種種,亞當模仿人類的執著總會引導他做出難以理解的事,「哥哥,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該……脫下褲子?」

  亞當聞言停下動作,當自己開始對夏娃動手動腳時,他眼中的「哥哥」就只是一個以性事為目的的角色嗎?

  「不對,現在沒法脫下褲子,因為你什麼也沒穿。」一絲不掛。

  被指出了錯誤,夏娃依然不在意是否穿著下著,只是默默縮起膝蓋讓身體滑出桌緣,直接掉上亞當的大腿,兩人相視卻不笑。

  許久,漸漸察覺到狀況不太對勁,夏娃如此覺得,但仍保持沉默,任由腰部以下未知的感受折磨自己。該出聲詢問嗎?就像平常,他的哥哥很聰明,能告訴他所有不明白的事。

  看書的理由、著衣的理由、吃蘋果的理由、關於名字的事……

  然而,最近他發現亞當變了,一昧追求人類的哥哥早已被夏娃習慣,並加以觀察、模仿、學習。夏娃的寶物很簡單,他也很珍貴地放在心上,亞當的寶物不是他,這點他明白,也沒有怨言。

  不過,一直一直對人類十分有興趣的哥哥,什麼時候才會對他也有興趣?哪怕只有一點點,看一眼也罷,這仍是過於奢求的願望嗎?

  他學習人類也稱呼亞當為「哥哥」,模仿人類「憎惡」那些重創亞當的人造人,這些還是不夠,他還是無法讓自己成為亞當心中的一部分。

  所以,他嫉妒了。

  亞當沒多做回應,只是伸手將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弟弟夾腋提起,把赤裸裸的人就這麼直接放回桌上,起身就要離席,「我出去一趟。」

  這次,會回來的。「所以夏娃,你……

 

  「不要。」夏娃出手拉住準備離開的身影,亞當不太高興地回頭,他說過突然出手拉人有失禮貌。

  不過回頭的瞬間他訝異了,夏娃眼中的情緒曾經如此地吸引他,令他驚奇,也令他不解。

  這份怒意是從何而生?

  「哥哥總是、一直望向人類,不存在的那些東西,全部都不懂、但是哥哥知道嗎?我的寶物……」

  胸前的扣子被解開,亞當背抵在桌面,視線冷冷斜下望著夏娃所有的動作,讓他抽出領帶、脫下襯衫、最後,褲子。

  身上多了透明的液體,滴滴答答。夏娃壓在上面,眼眶學著人類流出表現情緒的眼淚,他的寶物,失而復得。

  這麼容易就造成情緒波動,像個小孩子……不,簡直就是個孩子。亞當靜靜躺著,沒有推開夏娃,彷彿雙方地位瞬間顛倒了。同時,他也認為這是安撫夏娃的方式。

 

  在亞當眼中,夏娃不難理解,甚至可說單純易懂。因此,他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轉而關注在複雜多樣的人類身上,那些不懂的、未知的、憧憬的神祕,他也清楚,在夏娃眼中自己是接近全知的形象,深受敬愛。

  為了不枉他的崇拜,亞當深追人類的本質,卻也不知不覺深陷其中,憎惡是盲目的。

  也曾經忘記——又或許是刻意忽略,自己身為某人寶物一事。

  既陰暗、又冰冷,孤獨與死亡如出一轍。對夏娃而言,這不是孤獨的味道,因為最後他看見的也是憎恨。

  透過空缺的椅子,次次認清孤身一人的處境,眼中看進自己的寂寞,卻不禁將焦點聚集在Android斬開亞當腹部的那把長刀。

  那把刀、那個令他們分離的部位,也同於那把刀、近於當時令他們擁有彼此的部位。夏娃俯身,閉眼在上輕撫,腹部有些濕滑,來自他的雙眼,不適亞當仿血的液體。

  這樣能獲得什麼?滿足什麼?亞當好奇,對夏娃少有地提起了興趣,因為無法猜測他的下一步,感受到了未知。

  什麼人會有佔有慾?不論任何身份背景,這是人之常情,人人具備。不過,在特定條件下,慾望會被放大、乃至偏激。

  尤其是一無所有的人、失去一切之人。

  所擁有的一切就只有哥哥。這句話豈不耳熟,豈會陌生?

  不要再一個人離開了,幾乎是帶著哭腔說話,亞當視線直視上方與夏娃對望,做的事和說的話有種立場違和感。

  這些行為,從哪裡學來的?亞當開口問他,語氣不太平穩,試圖讓自己在生理的刺激中穩定下來,得到的答案,沒有答案。

  夏娃沉默,粗糙地撫摸相同於自己的身體,他在模仿,但不熟練。這倒不造成什麼問題,起碼亞當的反應已被他勾起。

 

  「回到哥哥……可以嗎?」

  可以。這句話是個同意,允許他進入這具身體,允許他藉此獲得滿足。

  中途亞當不再說話,承受夏娃的情緒,不安,來自於亞當要再次離開所造成的不安。所以亞當安撫他,當初分離的素體重新合一,還有比這更近的距離嗎?

  最後,夏娃身體前傾,倒在亞當胸口停下動作,很累。雖然亞當總覺得他是哭累的,過程中夏娃眼淚掉個沒停,簡直就像他被壓在桌上侵犯一樣。

 

  「好了別哭了,該滿足了吧。」亞當拍拍他的頭髮,順便整理一下,翹得亂七八糟。

  「哥哥還會去哪裡嗎……?」

  「會,但不是今天,身體還沒復原。」下桌都很吃力了,亞當打算就這麼躺在桌上過一天,叫夏娃拿些什麼先給他遮著 ……避免露出跨部造成問題。

 

  「不過,下次出去時,一起去吧。」

 


 

  這次寫文時間拖比較長,中途吃到了夏娃亞當,忽然發現自己也很喜歡這樣的夏娃。

  所以這篇的左右如果有令人覺得轉得生硬的部分,這邊先說聲不好意思,以後會注意以及再努力下去的!

  

  感謝閱讀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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